美国历史教师正在用互联网取代教科书

　　9月19日发布的一项新调查发现，随着纸质教科书在教室书架上堆积灰尘，美国社会研究教师正转向使用数字资源和美国历史上的原始文献。

　　虽然最受欢迎的课程提供者并没有意识形态上的偏差，但该报告警告说，在一些左倾的学区，出现了一种“道德暗示”的趋势，这些课程似乎引导学生以一种“情绪化”的方式看待美国历史，认为这是一连串的不公正。

　　报告称，在保守地区，限制“分裂概念”教学的法律“极大地侵蚀了教师的士气，损害了良好历史教学的完整性”。

　　尽管如此，这份来自美国历史协会(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的报告发现，绝大多数历史教师肯定了呈现“每个故事的多个方面”的目标，并将美国历史描绘成“成就与挫折的复杂混合体”。

　　这项调查以不同寻常的细节描绘了在这个政治两极分化严重的时代，美国的历史是如何被教授的。它覆盖了9个州的3000名初中和高中教师:阿拉巴马州、科罗拉多州、康涅狄格州、伊利诺伊州、爱荷华州、宾夕法尼亚州、德克萨斯州、弗吉尼亚州和华盛顿州。

　　美国历史学会(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的研究协调员、该报告的作者之一尼古拉斯·克雷茨卡(Nicholas Kryczka)说，总体而言，调查表明，大多数教育工作者都明白，有必要在政治问题上保持自我克制。

　　他说:“你可以是一个热情的进步主义者、热情的保守派或坚定的中间派，但仍然是一名优秀的历史教师。”

　　寻求历史教训在线

　　在过去的几年里，关于如何教授美国历史的争论使政治活跃起来。在2024年的总统竞选中，共和党候选人、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承诺“为美国学校的爱国主义教育而战”，而民主党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告诉教师，她将保护他们免受“极端分子”的侵害，这些极端分子“攻击学习和承认我们国家真实而完整的历史的自由”。

　　尽管如此，拥有1.1万名成员的历史学家专业协会美国历史协会(American Historical Association)的这份报告显示，社会研究教育中的许多核心冲突并不是在左翼和右翼的二元政治光谱上发生的。

　　参与调查的教师表示，他们之所以被社会研究所吸引，是因为他们对美国历史和公民学的热爱。许多人说，他们的挫折来自于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指导学生了解内容——建国文件、第二次世界大战、民权运动。

　　只有2%的教师表示，他们“经常”听到社区对他们教什么或怎么教的抱怨。大约一半的教师说他们偶尔会听到这样的抱怨。

　　这份报告是由纽约前市长、亿万富翁迈克尔?布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的慈善机构彭博慈善基金会(Bloomberg Philanthropies)资助的。

　　研究发现，随着学校越来越多地采用科技，课程规划和学生作业都转移到了网上。调查显示，绝大多数教师从史密森学会和其他联邦档案馆的网站上获取教学材料;PBS;以及约翰·格林(John Green)的YouTube热门频道，他是一名青少年书籍作家，制作有关美国历史关键时刻的欢快、快节奏的视频。

　　超过一半的受访者使用了课程分享网站“教师支付教师”上的教材。但这个来源引起了分歧，许多教育工作者对学校和Pinterest等社交媒体网站上缺乏质量控制表示担忧。

　　《国家地理》(National Geographic)的资源也很受欢迎;广受尊敬的非营利组织吉尔德·莱曼美国历史研究所;以及硅谷提供在线辅导的可汗学院(Khan Academy)。

　　值得注意的少数教师使用的课程材料来自与特定意识形态或对美国历史的解释有关的组织。

　　其中一些最受欢迎的选项被批评者称为不可接受的左翼。

　　例如，42%的受访者使用了“为正义而学习”的材料，这是南方贫困法律中心的一个项目。大约四分之一的人使用了津恩教育项目，该项目受到历史学家霍华德·津恩(Howard Zinn)作品的启发，经常庆祝左倾激进主义运动。

　　17%的教师使用了1619项目教育网的资源，尽管18%的教师表示他们有意避免使用该项目。“1619计划”最初是《纽约时报杂志》上的一系列文章，旨在围绕奴隶制的后果和非裔美国人的贡献“重构”美国历史。课程材料由独立的非营利组织普利策中心制作。

　　在较为保守的一方，18%的教师来自阿什布鲁克中心(Ashbrook Center)的一个名为“美国历史教学”(Teaching American History)的项目。阿什布鲁克中心是一个非营利组织，其目标是灌输“公民美德”和培养“知情的爱国者”。

　　只有4%的教师使用过基督教保守派希尔斯代尔学院(Hillsdale College) 1776年的课程，但有两倍多的教师(8%)表示，他们有意避免使用这些教材，这些教材与共和党政治活动人士密切相关。

　　应对政治压力

　　除了对教师的调查外，研究人员还检查了各州的社会研究学习标准和地区一级的课程材料——尽管具体的地区没有被点名。报告发现，随着几个州开始接受种族研究，这一左倾学科的概念已经充斥在自由派地区的一些历史课堂上。

　　研究人员发现，关于“权力、特权和压迫”的课程计划受到质疑，鼓励学生探索“解放心态”和“本土认知方式”的作业。

　　向学生提出的问题有时似乎指向一个特定的回答，比如在一节关于美国土著历史的课上，学生们被问到他们是愿意“成为环境的一部分还是主宰环境”。

　　在该报告的采访中，一些社会研究教师表示，他们对这种道德转向深感怀疑，尽管他们自己的个人政治倾向于左翼。

　　华盛顿州的一位老师谴责“白人表演作品”，而科罗拉多州一个自由、富裕地区的另一位老师则抱怨说，“公平的流行语”大多是关于“光学”的。

　　这份报告没有在课程材料中找到太多证据，证明保守派对美国历史的误解曾经占主导地位，尤其是在南方，比如奴隶制不是内战的原因。

　　它确实偶尔发现，过于强调“天定命运”(Manifest Destiny)的必然性，即19世纪美国注定要向西扩张的信念。人们还注意到一种倾向，即通过一两个众所周知的悲剧来教授美国原住民的历史，比如《血泪之路》，而不是将其作为美国故事中生动活泼的一部分。

　　在倾向于共和党的州和地区，许多教师表示，严格的课程法律和激烈的学校董事会会议，在讨论种族和性别等话题时，引发了某种程度的恐惧，甚至是自我审查。

　　爱荷华州农村地区的高中社会研究教师米歇尔·尼克斯尔(Michelle Nystel)在接受采访时说，她所在州的反批判种族理论法律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课程。不过，她也曾处理过有关涉及新闻报道的作业的投诉。她说，一些保守的父母认为主流新闻媒体有偏见——即使在她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她说，另一个挑战是教那些持有阴谋论观点的学生，比如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秘密地仍在担任总统，或者2021年1月6日在国会大厦发生的骚乱是一场骗局。

　　妮斯特尔说，有一个强有力的校长是关键，因为这保护了她抵制来自家长和学生的非基地要求的能力。

　　“我热爱我的工作，”她说，“我认为有一个支持你的管理人员可以成就你的教学生涯，也可以毁掉你的教学生涯。”

　　更多时间阅读

　　该报告涵盖了一些政治上混合的地区，但没有调查近年来课程政治化最严重的几个州的教师，包括佛罗里达州、加利福尼亚州和俄克拉荷马州。

　　耶鲁大学(Yale University)历史学家戴维·布莱特(David Blight)积极参与K-12教师培训，他说，这些限制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扭曲研究结果。

　　他补充说:“我对一些发现的尖锐之处感到惊讶。”“很多老师只是想要一些时间来阅读。如果有人给他们100美元的图书预算，他们会很感激的。”

　　华盛顿与李大学(Washington and Lee University)的政治学家卢卡斯·莫雷尔(Lucas Morel)曾与希尔斯代尔和其他强调对美国建国文件感到自豪的课程提供者合作，他说，这份报告在许多方面都令人放心，尽管他担心它淡化了对左倾课程材料的合理担忧。

　　他说，虽然“批判种族理论”一词在美国的K-12学校可能不经常使用，但关于系统性种族主义持续存在的观点肯定“影响了某些科目的呈现方式”。这本身就是一种有争议的看待历史的方式。——《纽约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