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肯尼亚能培养出这么多世界级的马拉松运动员

　　巴黎——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比赛前夕，21岁的洛娜·基普拉加特(Lornah Kiplagat)只带着口袋里的零钱离开了家。

　　她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坐了6个多小时，沿途的店面和风景呼啸而过，最后抵达内罗毕。

　　在肯尼亚庞大的首都漂流，没有钱买食物，也没有地方住，夜幕降临时，Kiplagat开始感到恐慌。她和一名旅伴走近陌生人，询问如何前往第二天早上将作为1995年肯尼亚全国越野锦标赛场地的纯种马赛马场。

　　当他们终于到达时，Kiplagat和她的朋友在比赛现场找了一个睡觉的地方。他们偷偷溜进公共厕所，用纸板箱堵住了门。然后他们躺在地板上，试图休息一下，一个在马桶的一边，一个在另一边。

　　“我们害怕去其他任何地方，”Kiplagat告诉雅虎体育。“我们很安全，这就是我们的幸福。”

　　第二天早上，尽管Kiplagat已经超过18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但她还是穿上了比赛围腰和越野鞋，加入了起跑线上的跑步者队伍。她获得了第六名，有资格代表肯尼亚参加世界锦标赛，这是她在成为三届奥运会选手和洛杉矶、大阪、鹿特丹和阿姆斯特丹马拉松冠军的道路上的一个早期突破。

　　Kiplagat的故事帮助解开了一个困扰观察者几十年的谜团:肯尼亚长跑霸主地位背后的秘密是什么?一个东非国家是如何在过去的四届奥运会上获得50枚长跑奖牌的?去年4月，只有6名美国人跑过2小时8分钟的马拉松，肯尼亚是如何培养出18名跑得超过2小时8分钟的人的?

　　基因优势本身并不是肯尼亚成功的原因。它也不仅仅是肯尼亚大裂谷的高海拔高原和温和气候的产物，大裂谷是跑步者的天堂，培养了该国大多数长跑冠军。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许多肯尼亚人不仅有追求长跑荣誉的强烈动机，而且在世界上其他地方的运动员都会放弃的情况下，他们还会继续追求。在一个高等教育机会稀缺，甚至大学毕业生都难以找到高收入工作的国家，年轻的肯尼亚人往往将跑步视为通往更好生活的少数途径之一。

　　每年，数千名肯尼亚最快的业余跑步运动员涌向伊滕、卡普塔加特和其他高海拔城镇，这些城镇都有资金雄厚的训练团体。他们每天训练，经常穿着二手跑鞋。他们凑足了钱，只够买一张睡觉的床和维持生活的食物。

　　为了吸引外国教练的眼球，赢得在海外比赛的机会，获得改变一生的奖金，比赛是残酷的。在过去的十年里，这导致了反兴奋剂违规行为的激增，并引发了人们的怀疑，即肯尼亚的长跑优势并不像人们曾经认为的那样是童话。

　　“肯尼亚的兴奋剂问题是毁灭性的，”意大利著名长跑教练克劳迪奥·贝拉德利(Claudio Berardelli)说，他的训练团队设在卡普萨贝特。“许多运动员都成了这种诱惑的受害者。突然间，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就想，发生了什么?我们瞎了吗?”

　　虽然现在很难相信，但曾经有一段时间，肯尼亚长跑运动员被认为是事后才想到的。

　　英国媒体的误解是，非洲运动员缺乏耐力或战术敏锐度，无法挑战统治中长跑项目数十年的欧洲人。

　　1954年，当肯尼亚还在英国殖民统治下的时候，拉扎罗·切普克沃尼(Lazaro Chepkwony)成为肯尼亚第一位参加国际比赛的跑步运动员。他在伦敦的首次比赛中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不仅仅是因为在白城体育场的煤渣跑道上赤脚跑步。

　　在六英里的比赛开始时，切普科维尼冲到领先位置，与其他选手拉开了差距。然后他放慢速度，让其他竞争者赶上来。在比赛的前半段，他又重复了几次这种非正统的策略，然后因为肌肉拉伤退出了比赛。

　　仅仅一天之后，另一位肯尼亚人在三英里比赛中赤脚和大胆的策略震惊了伦敦的人群。尼扬迪卡·迈约罗(Nyandika Maiyoro)冲在前面，以打破世界纪录的速度跑了六圈，即使在另外两名选手超过他之后，他仍然勇敢地保住了第三名，创造了肯尼亚的新纪录。

　　1997年出版的《肯尼亚跑步》一书的作者约翰·贝尔和乔·桑收集了这些比赛后的新闻剪报，《牛津后殖民研究手册》的作者格雷厄姆·胡根也是如此。人们对切普克维尼和迈约罗的表现的反应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偏见，以及英国公众对非洲选手构成的挑战是多么的不屑一顾。

　　据《曼彻斯特卫报》报道，这场六英里的比赛被切普克维尼的滑稽动作“困扰”了。《纽约时报》抱怨说，比赛“变得活跃起来，但也失去了传统的节奏和庄严的秩序”。《卫报》(The Guardian)对迈约罗的表现的描述是，他早期的步伐“快得可笑”，而《泰晤士报》(The Times)则声称，这位肯尼亚人最终被抓住并落在后面是“不可避免的”。

　　《田径周刊》创始人吉米·格林对迈约罗的强劲表现做出了最具先见之明的评价。

　　他写道:“我们再也不能抱有有色人种不擅长一英里以外的任何事情的想法了。”

　　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里，肯尼亚长跑的先驱者们学习了欧洲和美国的赛跑选手，他们表现得很好，预示着金牌和世界纪录的海啸即将到来。到1968年墨西哥城奥运会，肯尼亚已经培养出了一名能够消除挥之不去的刻板印象、激励一代孩子敢于梦想的运动员。

　　基普乔格·凯诺(Kipchoge Keino)在墨西哥城举行的男子一万米比赛中处于领先地位，直到他感到身体一侧剧烈疼痛，摔倒在跑道上。几天后，他又参加了5000米的比赛，尽管腹痛复发，他还是赢得了银牌。

　　医生诊断凯诺患有胆囊感染，并警告他不要参加1500米决赛，但他无法忍受在没有带回金牌的情况下离开墨西哥。他乘公共汽车去了体育场，在遇到交通堵塞后，他徒步慢跑了最后一英里左右。

　　最有希望赢得1500米比赛的是美国世界纪录保持者吉姆·瑞恩(Jim Ryun)，他已经三年没有在这个距离上被击败过了。凯诺一开始就开了一个火热的速度，拉开了惊人的差距，抵消了美国人最后一圈可怕的一脚，让他远远落后，无法赶上。

　　总的来说，肯尼亚运动员在墨西哥城赢得了八枚奥运奖牌，7349英尺的海拔无疑是他们成功的原因。凯诺和他的同胞们常年在肯尼亚高海拔的裂谷地区训练，使他们适应缺氧的空气，这是欧洲或美国跑步者所没有的。

　　“我们有很多人想在别的地方和肯尼亚人比赛，”澳大利亚长跑运动员罗恩·克拉克当时对《田径新闻》说。

　　世界上其他地方在海平面上很少有比这更好的了。越来越多的肯尼亚人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统治了田径和公路。

　　贝琪·塞娜(Betsy Saina)来自肯尼亚大裂谷(Great Rift Valley)郁郁葱葱的绿色高地上一个由农民和牲畜饲养者组成的偏远村庄。在这个地方，电力和室内管道并不常见，道路没有铺设，汽车是大多数家庭买不起的奢侈品。

　　塞娜就读的小学距离她家大约三公里。每天，她都要跑着去上学，回家吃午饭，然后再跑一次，肩上挎着一个书包，穿过崎岖的丘陵地带。

　　当塞娜的父母要求她去灌木丛里找柴火或从河里取水时，她也走了类似的距离。有一次，家里的一头牛生病了，塞娜把父亲给她的钱装进口袋，用来坐车去最近的商店，然后跑了相当于半程马拉松的路程去买药。

　　塞娜在接受雅虎体育采访时表示:“说实话，我年轻时的一切都是一种挣扎，但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小时候在海拔8000英尺的地方跑步给塞娜带来了优势，后来她决定从事长跑运动。到2013年，她成为了NCAA冠军。到2016年，成为奥运选手。到2018年，巴黎马拉松赛的冠军。

　　在东非大裂谷的另一边，一代又一代的学生都和塞娜有着相似的成长经历。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培养了有氧耐力，而其他国家未来的长跑运动员却在同一个年龄骑自行车、汽车或校车。

　　“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在训练，”Kiplagat说。

　　尽管美国最有前途的年轻运动员可能渴望成为下一个勒布朗·詹姆斯(LeBron James)、塞雷娜·威廉姆斯(Serena Williams)、西蒙娜·拜尔斯(Simone Biles)或帕特里克·马霍姆斯(Patrick Mahomes)，但肯尼亚孩子的机会范围却没有这么多样化。很少有肯尼亚人在国外踢职业足球或篮球，也没有精英级别的。肯尼亚已经有36年没有在田径项目以外的任何项目上获得奥运奖牌了。

　　相比之下，肯尼亚长跑运动员正在打破纪录，超越世界各地的顶级比赛。孩子们注意到，肯尼亚的奥运冠军们住豪宅，开豪车，让他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摆脱贫困。他们为广告牌增光添彩，出现在商业广告中，引领晚间新闻。这些运动员代表了这个国家的梦想，在这个国家，通往更好生活的道路几乎没有其他可能的途径。

　　“想象一下，你是一个出生在农村的小女孩，”意大利教练加布里埃尔·尼古拉(Gabriele Nicola)说，他在东非大裂谷著名的冠军之家伊滕(Iten)经营着一个训练营。“如果你在欧洲赢得一场小型比赛，你可能会拿到2000、3000欧元。这是一个在伊藤最大的酒店当服务员的女士一年的薪水。所以只要你尝试。你不知道你是否强壮，但是你看到你的姐姐，你的表妹，你哥哥的妻子或其他人跑得很快，去国外赢钱。所以你也要试试。”

　　在伊藤的任何一个早晨，都有多达900名优秀的跑步者15或20人一组静静地聚集在一起，然后分散开来，开始艰苦的跑步训练。他们在Iten城外布满岩石的红土路上跑了一英里又一英里，以令人生畏的速度蜿蜒穿过农田和起伏的山丘。

　　尼古拉估计，大约10%的人是真正的职业运动员。他们参加国际大型田径赛和公路赛，出场费和奖金高达五到六位数。赞助商为他们支付球鞋和装备，并为取得重大胜利或创造世界纪录的运动员提供丰厚的奖金。

　　尼古拉说，另外20%的人“在种族间生存下来”。他们参加低水平的比赛，时不时就能赚到1000美元，同时还希望多年的严格训练能带来突破性的成绩和一笔巨额赞助合同。

　　其余的则是由鲁莽的乐观情绪推动的。他们从肯尼亚各地来到伊滕，希望能引起当地一个主要训练团体教练的注意。少数人表现出世界级的才能，并最终摆脱了贫困。大多数人把最好的年华浪费在追逐永远遥不可及的梦想上。

　　“这真的很糟糕，”尼古拉说。“在28、29、30岁的时候，他们回到村庄，比以前更穷，比以前更失望。不到三年后，也许你在媒体上读到他们因为酗酒而死于肝硬化。”

　　在东非大裂谷(Rift Valley)的城镇里，专业跑步者与新手的比例也差不多，在那里，独立跑步者可以希望与训练团体保持联系。在美国或欧洲，一个努力谋生的跑步者可能会放弃，去追求其他的职业道路。在肯尼亚，业余跑步爱好者往往会一直训练到30多岁，因为他们有机会改善自己的生活，而且没有更好的工作机会。

　　贝拉德利说，他或他的助手们几乎每天都会遇到有人在乞求，“请帮我换鞋”或“让我加入你们的团队”。通常情况下，这位意大利教练不得不说不，但偶尔他也会发现一个被忽视的大器晚成的天才。

　　九年前，贝拉德利的一位助理教练要求他给一位24岁的跑步运动员一次试训机会。助理教练告诉贝拉德利，这个孩子在他家的农场工作时已经跑了很多年了，他正在“施压”他，让他给他一个机会。

　　起初，当本森·基普鲁托努力跟上他的步伐时，贝拉德利承认，“我并没有给予他太多的关注。”然后一点一点地，Kipruto越来越快，快得多，他赢得了2021年的波士顿马拉松赛，2022年的芝加哥马拉松赛和今年早些时候的东京马拉松赛。

　　“现在他可能是赢得奥运会马拉松冠军的人之一，”贝拉德利说。

　　肯尼亚长跑运动员摆脱贫困的根深蒂固的动机推动他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用世界田联最高反兴奋剂官员的话说，它还创造了“兴奋剂的诱惑，这是我们运动中其他部分所没有的。”

　　2014年9月25日，两名兴奋剂检查官员访问了贝拉德利在Kapsabet的训练小组，并对世界排名第一的女子马拉松运动员进行了针对性的药检。肯尼亚运动员丽塔·杰普图(Rita Jeptoo)的促生成素(EPO)检测呈阳性，这是一种长期被耐力运动员滥用的违禁药物，旨在提高耐力和表现。

　　杰普图的律师试图声称，她的医生给她注射EPO是因为她出了车祸，“由于失血过多而危及生命”，她来到了Kapsabet医疗保险中心。为了支持她的说法，Jeptoo甚至出示了伪造的医疗记录。

　　仲裁法庭的回应是将Jeptoo最初的两年禁赛期延长至四年，称提交伪造文件是欺骗和阻挠的“总体战略的高潮”。法院在判决书中指出，杰普图并没有自愿撤回伪造的文件，而是“只有当她面对压倒性的证据，证明她的全部辩护都是编造的时候”。

　　当时，杰普图可能是有史以来未通过兴奋剂检测的最引人注目的马拉松运动员。2014年芝加哥马拉松赛和波士顿马拉松赛的冠军被剥夺了这些头衔，也失去了获得当年世界马拉松大满贯赛冠军50万美元奖金的机会。

　　由于杰普图的兴奋剂案以及一系列涉及肯尼亚运动员的其他案件，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与国际田联(IAAF)的运动诚信部门合作，调查该国精英运动员的兴奋剂行为。通过对运动员、教练和管理人员的采访，他们发现，肯尼亚存在“严重的兴奋剂问题”，但“与世界其他地方发现的其他兴奋剂结构截然不同”。

　　流氓外国教练和经纪人并没有像肯尼亚田径协会主席此前声称的那样，向肯尼亚运动员分发提高成绩的药物。这也不是像东德或俄罗斯那样的国家兴奋剂系统。肯尼亚运动员通常都是凭自己的意愿行事，他们被这个机会所吸引，这个机会可以通过世界上最赚钱的公路比赛的获胜者获得的六位数的奖金来改善自己的生活和社区。

　　塞娜在接受雅虎体育采访时表示，她不得不经常拒绝兜售从医院或药房获得的违禁药物的机会主义者。塞娜说，直到今天，肯尼亚运动员“很容易”从不道德的药剂师和医务工作者那里获得合成代谢类固醇、促红细胞生成素和其他促红细胞生成素，这些人“不顾一切地赚钱”。

　　当被问及之前一些肯尼亚运动员坚称自己没有通过药检是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了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禁药名单上的药物时，塞娜对这些不在场辩解嗤之以鼻。

　　塞娜说:“老实说，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他们不会犯错。他们故意这么做，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赢钱的唯一途径。”

　　亚盟试图通过将肯尼亚从一个不受控制的环境转变为一个有护栏的环境来解决这个问题。它对肯尼亚运动员进行了有关兴奋剂后果的教育，大幅增加了对肯尼亚运动员的赛外检测，并加强了该国一度不存在的反兴奋剂体系。

　　直到2016年，肯尼亚才建立了一个全国性的反兴奋剂机构。此前不久，肯尼亚因一系列兴奋剂违规和腐败指控险些被禁止参加里约奥运会。直到2022年，肯尼亚政府才最终公开承认该国存在兴奋剂问题，并承诺在未来五年内花费2500万美元来对抗这一流行病。

　　进入夏季，根据AIU的全球名单，由于违反反兴奋剂规定，91名肯尼亚田径运动员被取消参赛资格。这个群体包括世界纪录保持者、奥运会金牌得主和其他长跑界的巨人。

　　最近加入的是35岁的劳伦斯·切罗诺(Lawrence Cherono)，他曾在波士顿、芝加哥和阿姆斯特丹赢得马拉松比赛。2022年5月，Cherono在Kaptagat提供了一份非竞赛期尿液样本。该检测结果显示曲美他嗪呈阳性，曲美他嗪是一种2014年被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禁止的心脏药物。

　　切罗诺提交了一份书面解释，称当地一家诊所给他的妻子开了心脏病药物，而她不小心给了他一片药片，而不是他要求的止痛药。为了支持这一解释，Cherono向AIU提交了诊所的医疗文件。

　　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AIU试图核实切罗诺的说法，结果其调查“受到严重阻碍和严重破坏”。去年4月，在法院命令的帮助下，这家诊所才最终确认切罗诺的妻子没有接受过心脏病治疗，他提交的文件“不是真的”。

　　切诺诺被禁赛7年，直到2029年7月才有资格再次参加比赛，距离他41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美国反兴奋剂机构首席执行官特拉维斯·泰加特在接受雅虎体育采访时表示，这一结果表明，世界田联和AIU“决心赢得清理这项运动的斗争”。

　　泰加特说:“世界各地的运动员应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信心，肯尼亚运动员正被AIU要求达到最高的标准。”

　　多年来，美国长跑运动员内尔·罗哈斯(Nell Rojas)一直很好奇肯尼亚是如何培养出这么多世界级马拉松运动员的。2023年1月，罗哈斯长途跋涉来到伊滕，想亲自寻找答案。

　　当罗哈斯到达时，她发现了她所说的“跑步者的童话之地”。一群又一群优秀的跑步运动员疾驰而过，他们色彩鲜艳的跑鞋在伊藤标志性的红色泥土上留下了脚印。

　　罗哈斯在著名的波士顿和纽约马拉松比赛中名列前十，但即使是她也很难跟上她在高海拔Iten训练的肯尼亚选手的步伐。她笑着说，她和澳大利亚马拉松选手马修·福克斯(Matthew Fox)和一群其他选手一起开始晨跑，结果“立刻就被甩了”。

　　跑到终点时，一个把罗哈斯落在后面的肯尼亚选手走过来，和他攀谈起来。当她提到她是贝琪·塞娜的表妹时，罗哈斯告诉她，她认识贝琪，并问她是否一起训练过。

　　“哦，不，”肯尼亚女人笑着说。“她是一名职业跑步运动员。我还差得远呢。”

　　那一刻，罗哈斯开始了解肯尼亚长跑人才的深度。在国际比赛中比她跑得快的不仅仅是肯尼亚的顶级选手。还有几十名选手回到肯尼亚训练，等待机会。

　　罗哈斯说:“这太让人羞愧了。“在美国，我是顶尖的马拉松选手之一。我会在肯尼亚的c级小队。”

　　罗哈斯并不是唯一一个前往伊藤朝圣的外国人。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跑步者涌向肯尼亚的“冠军之家”，一些经验丰富的职业选手寻求激烈的竞争和新的训练方法，而另一些业余爱好者则渴望在世界上最好的选手穿过的起伏的丘陵和地形上测试自己。

　　洛娜·基普拉加特(Lornah Kiplagat)是最早意识到伊顿作为旅游目的地潜力的人之一。她是未来的奥运选手和马拉松冠军，在她第一次重大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她睡在内罗毕的一个公共厕所旁边。

　　1997年，Kiplagat在Iten买了一块地，开始建立一个训练中心，致力于帮助十几岁的肯尼亚女孩追求跑步事业，同时促进她们的教育。多年来，Kiplagat向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和游客敞开了大门，利润的很大一部分用于支付年轻女跑步者的学费，她们想在训练时去上课。

　　目前，高海拔训练中心可同时容纳72人入住，享受25米长的游泳池、设备齐全的健身房和桑拿浴室。客人的范围从卫冕奥运会冠军，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国家队，到在不到三个小时内跑完半程马拉松的休闲跑步者。

　　Kiplagat说，每一个第一次来肯尼亚的游客都想知道肯尼亚长跑霸主的秘密。Kiplagat总是鼓励他们自己去寻找答案。在周二早上沿着Iten郊外风景优美的土路跑15公里。和其他100多名跑步者一起开始。看看每个人是多么努力地让自己与领导保持联系。

　　对Kiplagat来说，这些艰苦的训练揭示了肯尼亚苦乐参半的现实。

　　“肯尼亚人和西方人的区别，”Kiplagat说，“在于西方人有选择:他们可以跑步，可以工作，可以学习，或者什么都不做，还能维持生计。肯尼亚人别无选择。他们需要非常努力地工作才能生存，这是非常好的、强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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